〖正月•腊月〗鲁旭 | 解读过年
喜迎新春
HAPPY NEW YAER
【编者按】
适逢辞旧迎新之际，凤翔县作家协会时光捡漏原创文学编辑部与凤翔县先锋汽车修理厂再度携手，面向全网发起【腊月·正月】主题征文，从腊月二十至正月十五，活动持续近一月时间。所有来稿将在编辑审核之后逐一发布，为了鼓励广大文学爱好者的创作热情，征文结束后将邀请业内权威人士进行评审，通过网络人气投票，综合各项结果后评出等次，编辑部会同活动赞助商——凤翔县先锋汽车修理厂择机举行颁奖盛典。
感谢参与活动的各位作者，顺祝新年大吉，体健笔丰！
虽无白雪新大地，又是一年春节近。腊八过了，不经意间又到了祭灶的日子，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年是一天一天逼近了。老人们纠结着这个年怎么过，年轻人质疑着过年有什么意思，孩子们在思考年是什么，我也在想，过年到底是在干什么？街道上的小摊贩虽然也纠结，却还是摆出了过年的用品，想趁着这个人人参与的节日小赚一笔。走在大街上，当街道边被风翻动的“家宅六神”画像进入眼睑时，我大脑中亮光一闪，突然与我们的先祖接通了讯号，与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先哲产生了交流，仿佛对古人设置春节的良苦用心有了一点儿了解。
春节就是年，这一点民间没有改变。然而对于年是什么，过年是干什么，却很少有人能说得上来，就是那些“精英”们也下不了断语。其实古人早有定论，而且把它蕴含在了民俗里，具象在最直观的“家宅六神”画像里。稍加留神就会发现，年其实就是中国人的“感恩节”。只是中国人历来讲求含蓄，没有把这种理念吊在嘴边，不像现在美国、加拿大等国家的感恩节一样响响地叫出名字来。其实，中国的春节和外国的感恩节还是有许多不同，最明显的是中国人明确地知道要感哪些恩，外国人却没有明确的目标。
中国的年是从腊八开始的，古人赋与年的特殊意义也从腊八开始，而腊八最典型的标志就是腊八粥。且不说腊八粥独特的作法，就是这吃法一项，就揭示出了中国人感恩的范畴。粥可以根据各家的财力物力做得千差万别，但这吃法却没有变化，也不能有变化。
第一碗腊八粥出锅，要由家里地位最高的人端着，从灶房里主管“人间司命”的灶君开始，先“奠”一点让其品尝。然后到天井院子里，对着悬挂着“天地三界十方万灵之神位”牌匾的“天爷”虔诚地鞠上一躬，再拨一点米粥，让他们品尝享用。
这里的神虽然用“天爷”作为称呼，却不专指某一位大神。这“天地”两字，就包括了天上地下整个宇宙之内所有的精灵。“三界”是佛家道家都有解释的词语，包括了一切有知无知，有欲无欲，有色无色，有相无相的精灵。在老百姓心里就是神仙、阳间、阴间。“十方”是佛家的概念，包含了天上、地下、东、南、西、北、生、死、过去、未来这十个意识形态里的方位。“万灵”指所有的精灵，包括那些有职务的“神”，也包括那些没有职务甚至名不见经传的小鬼。在中国老百姓的认知范围里，宇宙间的一切皆有精灵，风云雷电雨雪霜雾树木山石房屋道路飞禽走兽，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摸得着的，摸不着的，都在万灵之列。在一年结束的时候，对他们都应给予感恩回报。善神要报，就是那些凶神恶煞也不能得罪，也在回馈的范畴之内。因为没有善神的照顾，没有凶神的收敛，也就没有粮食的丰收，没有生活的平安，当然也就没有碗中这顿内涵丰富的粥。至于最后边的“之神位”，现在印刷厂印出来的都写成了“真宰”，其实两者还是有区别的。“宰”有“主持、主管”的意思，也就是管理者，这就排除了非管理者。而祖传的“之神位”三个字，“之”是指前边提到的，“神位”只是指出了一个位置，划定了一个可以享受祭祀的地方，没有等级概念。至于是谁的神位，前边已经说清了。
然后是院门口的土地神。他虽然官小职微，“神列九重天，位高三尽地”，但对于和他一样处在下层的老百姓来说，他却是最亲近的神，是对这个家庭最知根知底的神。他的衙门就在家门口，不管你什么时候出入院门，都难逃他的法眼。当然，你拿出去了什么，拿进来了什么，他也是了如指掌。至于人们眼睛看不到的那些三界中的万灵出入，他也是心明如镜，该拦的拦，该劝的劝，在人们不知不觉中保护着一家人的平安。甚至你家里那几亩地上长什么样的庄稼，也少不了他老人家操心。在这主人回馈万灵的日子，怎么能少了他的份。至于感恩回报的方式，也就是“祭如仪”了。
接下来就是“井王爷”了。因为他虽然只管着一眼井，那井却和海是相通的，也就有人叫他“龙王爷”。“福水供百口，善泉养一家”，人的生活本来就离不开水，何况他还与“风调雨顺”的雨有那么一点瓜葛，自然也就怠慢不得。这米粥虽不能说是极品，却也是自家的收成，也就请他老人家将就着享用吧。
至于仓神和槽头神，虽然职责单一，却也是一家的功臣。能做到“年年取不尽，月月用有余”，家庭生活也就有了基本保障，仓神自然功不可没。能够让六畜兴旺，也是槽头神的大功一件，享受绝不能分了等级。
六神敬毕，才是感恩回馈的一半儿。接下来，还要给家里的骡马牛羊猪狗鸡鸭都分一点腊八粥。它们竭尽全力为主人服务，也没少挨打挨骂，主人心里还是爱它们的。就是院内院外的大树，也为主人遮风挡雨，一年了，也得感谢一下。还有房屋墙壁，门前的道路，路旁的土地，都该感谢。甚至院门外那块大石头也不能落下，当你疲惫的时候，它还给你提供了休息的便利呢。对这些有功之物都得感恩，都得抹上一点粥，让它们也享受一点丰收的喜悦。这一切都报答完了，还要向空中抛洒一点粥，那是给喜鹊乌鸦麻雀斑鸠等等小鸟以及老鼠长虫等小动物吃的，谁又能说它们对你的生活没有帮助呢？
做完这一切，主人才觉着心安了。可碗里的粥早已抛洒净尽，只好回家再盛。第二碗粥端在手上，主人心里还不瓷实。刚才对待“一家之主”的灶君，是不是有点太随意了？他毕竟是神啊，还指望着他“上天言好事，下凡降吉祥”呢。于是，这次双手捧着粥碗，毕恭毕敬地鞠上一躬，再重新拨点粥，算是敬过了灶神。然后匆匆走进正屋，对着祖宗的牌位，再鞠躬，拨粥。虽然刚才主人给神奠饭的时候，主妇已经给祖宗献上了粥，但拨自己碗里的粥是主人的一点心意。旧的一年结束了，新年一天比一天近了，咱得让老祖宗们安心才成。
坐在正屋里陪着祖宗吃完这碗粥，主人走出院子，赶着去敲锣鼓。一会儿，还要去赶年集呢。
到了腊月二十三，灶君该放假了，其他神圣们也都跟着休息几天，到上司衙门去述职汇报。赶新年交子（旧年的亥时和新年的子时交接）的时候，他们还要按时履新呢。年前的这段时间，主人要把新的神像请回来，三十下午贴到打扫过的神龛里，天将黑的时候插上明烛，点燃信香，燃放礼炮，打发神的下属出发去“迎神”。年三十晚上交子之后，在神龛里点烛插香，在自家门口放炮接神，初一清早再敬神。当正月初一的第一碗臊子面出锅，再像腊八时一样，挨个敬一遍神仙和祖宗。这时，过年就算正式进入高潮了。
正月初一是敬神尊祖的日子，是不能走亲戚的。敬过神之后，对家门户族内的长辈，也就可以一视同仁，提上点儿礼物去看望一下，送上句祝福语，就是“拜年”了。因为过去晚辈见长辈是要“拜”的。尊祖也是先内后外，初一看望家族以内的老人，初二就可以去看望外戚了。当然，看望外戚的一般规律是从辈分最高的开始，舅爷家、舅家、岳父家。
神仙的节日假没有人间长，到了正月初三，他们就要正式上班了。于是，在吃早饭前，主人再敬一次神，泼一次汤，让十方万灵在家里享受最后一次供奉，就算是送行。因而这次的祭祀叫“送神”。那些没有职务的精灵们，还可以在家里再赖两天。到了破五，它们也就该离开了。再要赖着不走，主人就要撵了。于是，就有了“断五穷鬼”。整个家里从里到外，角角落落，一边放炮仗一边扫，一直扫过门前路，再放一把火烧掉它们的念想。它想躲在主人的身上也不行，人们会在火上来回蹻，让火燎得浑身发热，那些小精灵们只好逃之夭夭，直接被人们断得远远的。到这时，年就算过毕了，剩下的日子，就成了人们自娱自乐了。于是，长辈开始给晚辈送灯笼。
腊八是年的开始。任何活动开始的时候总是最隆重的，年也一样。到了祭灶、过年的时候，这一切活动都应该和腊八一样照常进行，也就是“祭如仪”了。而真到了过年的时候，人们也就有了“祭祀疲劳症”，把有些程序悄悄地简化掉了。
作者简介
陕西凤翔县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戏剧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民间文艺家协会理事，陕西省民俗学会理事，凤翔县作协主席。1978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风流街》、《下乡纪事》等小说作品，《二娃审案》等戏剧作品，《凤翔民俗》(上下卷)等。
“腊月·正月”征文开始啦！
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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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腊月”主题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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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奖1名
二等奖2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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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奖5至10名（视参赛稿件数量而定）
七、【时光捡漏】编辑保留视情况变更相关条款的权利。
八、凡投稿参赛者，视为认同以上各条款。
【时光捡漏】编辑部
2019年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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